蟒山是附近三百公里内唯一的山,骆晞她们小学初中经常组织来这里秋游,离远了看就是平原上的一个小土堆,裸露的石头披在山的一侧,像鱼鳞一样。 这些年开采矿石,都快把蟒山挖空了,正对着高速公路的那里面披草戴树的,像穿了吉利服,露出俩眼默默窥伺着路人,背着的那面被开采的直接凹进去几个大洞,长时间里面蓄了水,晶莹剔透,波纹层层递进,号称“蟒县小天池”。 环着天池修好了一道玻璃栈道,买票游览,站在上面还能看见旁边的蹦极,,人绑上弹力绳,像鱼饵一样丢进湖里,挨着湖面的时候弹几下,被拽到旁边等候已久的皮划艇上。 “想玩不?” “玩这干啥?我不要命了。” “呵,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,你懂不懂。” “你懂?你自己玩去吧。” 骆晞上次来景区还是高考结束和几个发小,各个头烫得都跟民国的姨太太似的,画着略显成熟的妆容。眉毛又细又黑,眉尾处猛地往下一勾,像是挂在表情外边的括号。 “经晴,你那个对象不是说等你高考完就来见你,人呢?” “别急嘛,他说毕业典礼来给我献花。” “哇哦——” “这么好,到时候在晴天白云下,英俊的学长捧花出现……” 牛仔裙女生甜滋滋地笑着,下巴垫在锁骨上,“哎呦喂,我都不好意思了。” 骆晞沿着太阳下山地轨迹走,水泥路面硬邦邦的,每一步都掷地有声。左手边是参差不齐的自建民房,一栋红一栋灰,右手边是平房,低矮的砖房临街往前伸半个院子,上边儿挂着红红绿绿的灯牌,“成人用品店”,“夫妻保健”,一连十几家。 对面一排是美容美发店,玻璃门,不到两米高,里面很空荡,灯光照得粉粉嫩嫩的,三两个红色旋转脚凳挨着放,对着几张镜子。 “叫啥?” “骆晞。” "哪的人?" “就咱们蟒县的。” “我知道,我为问你哪庄上的啊,怎么没经人介绍就自己跑来了?”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女的,红色头发很蓬松地盘在头上,比额头垫高了好几厘米,眉毛嘴唇都是纹的,眉黑嘴红,和旁边的亮面儿皮肤泾渭分明,水光针让皱纹都舒展开,一层脸面撑得比纸还薄,“纸老虎”一样。 “脱衣服吧。” “啊?” 骆晞很吃惊地张大了嘴巴,提着帆布袋的左手抖了一下。 “啊什么,不脱掉衣服我怎么看你有没有什么脏病?” 老板审视的目光看着她,肿胀的单眼皮把眼挤得只剩一条细长的缝,“万一碰上梅毒菜花什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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