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他好像失去全身力气,一下子就坐在地面。
几个官差哪里管这些,拿起麻袋及量斗、推着驴子拉的太平车,如狼似虎立即就向家里的粮仓跑去。
看着空荡荡粮仓,吴田氏搂住几个孙子孙女痛哭。
兰儿扯着赵平的衣袖去擦拭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泪水,翠竹抱着娘亲的右手,不停抽泣。
而娘亲则紧紧搂住赵平,不发一言。
吴地折了一根树条,青石板的地面被他抽出条条痕迹!
吴云拾起一块又一块的石头,狠狠地向官差方向扔去,口里不停咒骂:“狗杀才。”
吴田氏哭泣一会儿,对着管家说道:“老身本来不应该说这些。老身也看了出来,那两个官差一个唱黑脸,一个唱红脸。还让那个屁股上被共事们轻轻被打了不重板子,他实际塞进棉花官差来骗取自家们的同情心。这次杂赋这么多,他们哪家能够一次性征完。”
“住嘴。蠢妇。”吴杰扬起手掌,就要一记耳光打去。
吴田氏哭泣得更加厉害了,脸向吴杰伸出,双手拉着吴杰的右手向自己脸部扇去,口里说道:“你打,你打,你就是老身也要说。”
娘亲叹气一声,轻声说道:“吴老伯,还是给他们说吧。”
吴杰把前院的大门关好,看了众人,目光柔和地看了赵平之后,又狠狠地瞪了他的浑身一眼,然后才沉声说道:“今天这是交底的话,谁也许不能说出去。自家们想躲,能够完全躲避吗?没有看见官军都来了吗?他们不停地骚扰,小郎君身体尚在恢复之中,有了差错怎么办?更何况,官军确实正在嘉定、潼川府、晋州与胡人死战。他们没有饷银,难道饿着肚子与胡人拼命吗?这里距离那里也不过百多里,官军哗变怎么办?你自己想上去拼命?”
吴田氏放开吴杰的手,一边回头看着三个孙子孙女,一边转头望着吴杰抽泣:“大道理老身也知道,可是也不能让全家人挨饿吧。”
吴杰闭眼想了想之后说道:“这次杂赋收得如此之急,看来朝廷急了,不止自家们一家这样。到时可能有难民出现。主母为了应急,已经在地下粮仓准备了备用粮。这些粮食勉强够家人吃到夏粮收成,只是各位就不要奢望一天三顿了。”
吴田氏脸上顿时现出笑容,上前向娘亲深深万福:“老身考虑欠佳,敬请主母原谅。”
说到这里,突然跪下。